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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机，望着车窗外来往的人群，张想到徐苑的那首《过客》。

    虽还不太了解此间详情，但无非是之前被伤太深，亦或是此刻的难以凑合。

    就像歌中唱的，好的坏的都在过去，变成骄傲自欺的玩笑，山盟海誓褪成符号。

    给老婆打过电话，张将车挑过头，径直朝表弟家小区驶去。

    路边的银杏叶或翠绿或墨绿，遮住夕阳大半余辉，映下斑驳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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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来了？”唐佳倩开的门，从表情及反应看，她略显惊讶。

    “我是来蹭饭的！洪烈呢？有什么好吃的？”张随机应变，顺口问。

    “洪烈，咱哥来了！”唐朝里屋喊了句，钻进厨房端碗筷。

    “什么离婚这那的？她不知道我来？”见表弟出屋，张压低声在他耳边问。

    “嘘——”江用食指在唇边做个收声手势，示意坐下吃饭，别问太多。

    刚要吃饭，唐妈提着榴莲敲门，自她进门后，氛围瞬间别扭起来。

    张打过招呼，勉强吃几口便称吃饱了，随后躲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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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抽出本汪国真诗集正在闲翻，夏清浅打来电话。

    “工资和生育费，公司如数支付给我了，告诉你下！”夏直奔主题。

    “下步怎么打算？公司也呆不下去了吧？”张关心地问。

    “已经办了离职，下步？等孩子大些再说喽！”夏答得轻松。

    “也好，孩子还小，也没法安心工作！”张附和了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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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没？我现在和入赘女婿差不多！”江吃完饭，进门抱怨。

    “何必在意这些？你让我来，就是看这个？”张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一会儿和我去捉‘奸’！”江表情诡秘。

    “捉奸？捉什么奸？这词儿可不能乱用！”张惊诧地说。

    “到时就知道了！”江没再细说，抽出支烟点上，猛吸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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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破榴莲，难吃死了！”伴着唐的声音，传来“咣”的一声。

    “你摔谁呢？反天了！”伴着唐妈的声音，又传来两记响亮的耳光声。

    “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唐声嘶力竭地嚷道。

    张和江同时站起，拉开房门朝客厅望——

    榴莲被唐扔进垃圾桶，而她的脸，被耳光煽得又红又肿。

    江边朝丈母娘恶狠狠望去，边拉起唐进了书房。

    张无奈地摇头，确实没想到，有外人在场，唐妈还能干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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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佳倩捂着脸在书房坐了会儿，随后站起身，拿起手提包收拾东西。

    江没问她去哪儿？张也干瞅着，目送她重重地摔门而去。

    见江使眼色，张也尾随出门，空留唐妈没事人似的坐沙发上看电视。

    深沉的夜色下，闪耀万家灯火，让人禁不住去猜每点亮光下的喜怒哀乐。

    幸福都一样，不幸却各不相同——张边走边想着托尔斯泰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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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百余米，唐边急匆匆走边打电话，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

    “这样不好吧？你俩是夫妻，这点信任都没有么？”张问。

    “嘘——我倒想信任，可惜她不作脸！”江摆出收声手势补充。

    听了这话，张不知该说什么，便不再说什么，默默跟在身后。

    夜色渐浓，速8酒店门口，唐和一陌生男人汇合。

    “还真有……”张惊异地感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等我，马上回来！”过了几分钟，江猛朝酒店跑，张没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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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分钟后，表弟气喘吁吁回来，脸上表情异样，或是愤怒，或是落寞。

    他燃上支烟，夹在两指间，张不知他此时的心情，便没说话。

    “知道多久了？”又过一会儿，张见他烟快抽完了，望着酒店方向问。

    “一个多月前，刚想要孩子那会儿！”江吐着烟圈，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打算怎么处理？想好了？”张顺着话题问。

    “没想好，先捉奸！她这一家子，也是让我佩服得不要不要的！”江慨叹。

    张想提起当初提醒他的话，又觉得他此时挺可怜，再次选择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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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你帮录象，我拍照！”半小时后，江说。

    “这不好吧？这种事，我没啥经验，帮你证明下还行！”张面露难色。

    “行，见机行事！”江看了眼张，边朝酒店方向走，边不耐烦地说。

    想着可能遇到的尴尬局面，张便浑身不自在，但依旧跟着朝前蹭。

    进酒店上电梯，801房间门口，江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听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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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江边退后边按下手机录制键，见走廊没人，抬右脚猛向前冲。

    借着惯性，他又横起右手臂，安全锁瞬间被破坏，整扇门板顷刻倒地。

    江像头失控的狮子夺门而入，边打开房间灯边举起手机录视频。

    伴着唐佳倩的尖叫和男人愤怒的叫骂声，房间瞬间乱成一团。

    张站在门口没急进去，此情此景却又让自己回想起老板床上的朴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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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佳倩，你可真行！”预料之中，江先开口，语气轻蔑。

    “你谁啊？来管老子的……”床上男人出言不逊，顺势伸手抢江的手机。

    “别动，再动弄死你？”江旁若无人，声嘶力竭地吼，张赶忙进屋。

    不知是被江的气势盖住，还是被自己进门吓到，他终究缩回手。

    床上，他用被角遮住下体，唐仅裹着条浴巾，二人表情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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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是两口子！你先走吧，这儿没你事儿！我们仨有话说！”张说。

    他转头看了眼唐，又抬头看了眼江，略显迟疑，犹豫不决。

    “放心，你走吧！我是他们表哥！”张秒懂他的顾及，补充道。

    他瞬间宽慰许多，慢慢蹭到床边，穿上贴身衣物，抱起衣裤想出门。

    江情绪激动，反应剧烈，挥起拳头便砸，被张及时拦下。

    趁这时间，他光着脚跑出房间，一闪消失在门口，不见了踪影。

    “你俩好好谈，我去门口等！”张说完转身出门，靠在门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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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过了会儿，江压着一肚子火问。

    “前男友，我俩一直没断！但我妈不同意！”唐怯怯地答。

    “那你还和我相亲？还和我结婚？”江顿了顿，继续问。

    “人终究要面对现实，我父母就想我结婚，那就随他们愿！”唐答。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江迟疑半天，最终还是问出口。

    “我也不知道！”唐像是思索良久，终还是不确定地说。

    “好，知道了！”江说完不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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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算我求你，别告诉我妈，否则她得打死我！”唐猛地下床跪地。

    “你既然敢做，还怕别人知道么？”江边冷笑边反问。

    “我知道错了，我求你——别告诉我妈！”唐抱住江大腿不放，不停恳求。

    “咱俩相识结婚，本就是个笑话！错误的开始，错误的继续！”江哽咽。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什么都听你的！”唐边抹眼泪边忏悔。

    “现在说这些？有用么？孩子出生做DNA吧，然后再说！”江答。

    “我知道错了，我不想离婚！”唐像在自言自语，又像说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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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打算离婚？”把唐独自留在房间，尾随江出了酒店，张问。

    “不然呢？孩子不是我的，人不是我的，本也没感情，留恋什么？”江反问。

    “你自己决定吧！”张想埋怨他当初选择太草率，但木已成舟，又似多余。

    “我现在觉得人生就是场悲情剧，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推不掉！”江说。

    “还得朝前看，过去的终会过去！”张不知该赞同还是反对，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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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夜色中，弥漫着极度沮丧且深沉的味道，让人压抑，接近窒息。

    望着表弟渐行渐远的背影，张真心感慨他感情道路坎坷。

    顾城说，这是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恋爱就是恋爱，追求终是场赌注，正因为此，人生有很多笃定输给未知。

    此间，失败的人总以为自己牺牲最大，受伤的人总以为自己爱得最深。

    但爱情终像歌词所唱，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常相思却不能常相依恋……

    而在情场或是职场，又有谁能处处春风得意、件件心想事成？

【作者简介】 

      大帝马青云：猎聘网专栏作者、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大学中文系毕业，有很强文字驾驭能力，就职于中石油下属机关，对人资管理见解独到。在三茅一度沉寂，后因征文走进卡卡视野，其文或剖析、或调侃，呈现出快乐生活、深入思考的全新人资视角！代表作有迎新系列《寂寞与洛神共舞》、《半江瑟瑟半江红》等，影视书评《<甄嬛传>隐含的人资哲学》、《<海贼王>隐含的人资哲学》、《花千骨》隐含的人资哲学、《三国演义》隐含的人资经等。目前，长篇人资职场小说《HR成长记》正在三茅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