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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提着两瓶白酒从沃尔玛超市出来，马晓东走街串巷，转了几道弯。

    三月的杭州乍暖还寒，夜色下的西湖宁静如斯。

    徐胜华和张维璋这俩货，竟惦记上自己刚发的工资，冒着低温跑来宰自己。

    他俩肯定事先商量好的，马晓东边走边想。

    “买白酒去这么久，你是诚心请客的节奏么？”刚回烧烤摊旁，徐胜华就发难。

    “滚！谁叫你俩来了？谁说要请客了？”想想空空的钱包，马晓东一百个不情愿。

    “失业后不停被面，有人陪喝酒该感到庆幸！” 徐胜华边倒啤酒边不抬头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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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是自己辞职好吧？再说，有公司明天让我去报道！”马晓东忿忿地说。

    “好吧！看来下个月，我们可以接着来喝酒！” 张维璋边扒剥蚬子边说。

    马晓东听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压下满肚子的愤怒。

    杭州路边的烧烤还算地道，辣而鲜香，白酒亦不刺喉，水一般往下灌。

    张扬明快的徐胜华，沉稳厚道的张维璋，或许没女孩在场，男人更容易放得开。

    正因为放得开，所以这样的场合，男人更习惯扮演小丑。

    而兄弟和酒都是完美亲切的，它能让大家忘记自己是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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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这俩人相识，是在W人力资源网，一起嬉笑怒骂，一起崭露头角。

    但马晓东却一直读不懂张维璋——这个有着笔挺鼻梁的汉子眼神里的落寞。

    这就像谁也无法真正读懂自己，但马晓东还是喜欢看他说话时带的那份睿智。

    他总是用手势和眼神，便能回应自己喋喋不休的诉说，里面或肯定、或不屑。

    他的一举一动，能让马晓东找到自己的影子，进而感到安定，亦或从容。

    此刻，他正用食指敲击着桐木桌面，而酒品更是豪爽，一仰头就是一杯——白酒。

    马晓东知道，他酒量不比自己强多少，只是在兄弟面前，醉了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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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徐胜华这货，自打认识就没见他正经上过班，虽常听他说去应聘和面试。

    但两年过去了，他依旧是“坐家”，每天只是写写小文，炒炒小股。

    对了，还有关键一点，就是凭一张俊俏小白脸，潜伏在W网专注泡妹子事业。

    马晓东确实好奇了一段时间，他家不造假、不贩毒，究竟以何为生？

    亦不知他常偷偷约美女见面、拉漂亮女卡入群的事，他老婆知道不知道？

    后来想想算了，也别对这读过几本书、江湖人称HR中王二小的神人揣测太多，

    毕竟好色之徒必有过人之处，而这次急匆匆杀过来喝酒，估计也没和老婆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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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在W网老成持重的专家样子，俨然是年轻貌美的女卡卡们的精神领袖。

    苏杭一带W网会员不在少数，也常能从他们嘴里流出一些关于这货的传说。

    什么徐老师喜欢水蛇腰的美女啦，吃烧烤能用双眼皮夹羊肉串啦之类的……

    因此，这货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拨开云雾，从半空探出一鳞半爪。

    但在马晓东印象里，徐老师稳重而睿智，谈吐没那般张扬和浮躁。

    直到后来见面才知道，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性格比想象中要随和得多。

    而此时此刻，他又在一杯啤酒一段佳话地乱侃着那些或有或无的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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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我俩现在跟您不能比，徐老师！”听徐胜华侃得天花乱坠，马晓东接话道。

    “可不是——徐大专家！” 张维璋也挤兑之门大开。

    “我这是三岁小孩看戏——凑热闹！况且你们又没掉粉！”徐胜华开始圆场。

    “都掉没了！你说让我们这些落魄没勇气放下身段的人咋办？” 张维璋若有所思。

    “偶像型能好些，有群母爱过剩的粉丝，见不得‘儿子’受苦受难。”马晓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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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说话？当着W网第一帅谈偶像？”徐胜华瞟了眼张维璋，坏笑说。

    “嗯，说话还真是门艺术，你说一女大学生晚上去夜店陪酒，听起来就不好，

    但你说一夜店妞白天坚持去大学听课，就满满的正能量，可见语序的重要性！”

    徐胜华见二人都没接话茬的意思，于是又自顾自地说。

    “前几天，我饿着肚子回父母家找吃的，进屋没一会儿，就和我爸吵起来了，

    他扇了我一耳光，后来我想缓解下气氛，也实在饿得不行，本想问他吃饭没？

    结果说成了‘爸，你没吃饭是吧？’，随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维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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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今晚这聚会，貌似少了个人！”几人大笑过后，马晓东感慨。

    “你是说大帝那货吧？上次就骗我来杭州，自己不来！” 徐胜华边啃猪腰子边说。

    “你们说，这货为啥一直单身？”马晓东看似神秘地问。

    “他吧，想找个女孩，跟妈似的伺候自己，又不肯跟儿子似的听话；想找个姑娘，

    跟闺女似的乖巧粘人，又做不到像爹般疼人——注定长期单身！” 徐胜华分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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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典！来，干一个！”于是，三人举起酒杯，Cheers过后一饮而尽。

    “前段时间有女卡问他，您写的长篇连载《HR成长记》，我为什么看不明白啊？

    这货就给人家讲毕加索的故事——说有人问毕加索：‘你的画，怎么看不懂啊？’

    毕加索说‘听过鸟叫吗？’‘听过’‘好听吗？’‘好听’‘听得懂吗？’”

    张维璋绘生绘色地讲，引两人又一阵大笑，不知千里之外的当事人听了作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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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玛格丽特音乐很缠绵，灯光投射在酒杯里的冰块上，折射出一抹暧昧。

    “我喜欢听你们聊天！”临桌的女孩皱起她微翘的鼻子，抿着唇说。

    是的，妹子，不仅你喜欢，我们其实都是该讨人喜欢的男人，马晓东心想。

    因为，我们不空洞，不做作，且都是有阅历的男人。

    夜，像极了被拉伸过的影子，在突兀中，更显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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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糖糖，你先睡！今晚不一定回家了！”马晓东起身给老婆打电话请假。

    “哦，那我先睡了！”糖糖在电话那边睡意朦胧，哈欠连连。

    “这俩货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马晓东一口气说很多，那头却没了动静。

    估计是捧着电话睡着了，马晓东挂了电话，走回座位。

    一直以来，她都等自己回家才睡，每每想到这些，心底总会泛起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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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知多少瓶啤酒下肚，三人一路摇晃着，醉醺醺地朝酒店走。

    途中，徐胜华这货还特意为路边的花草施了次肥。

    随后，三人又絮叨了很多听不清的话，等进了房间，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望着床上酣声大作的二人，马晓东真想知道，这俩货该梦着些什么？

    或许逃离了网络，我们都一无所有，只是认识了这样一些恃才傲物的兄弟。

    大家的寂寞，都像极了孳生在暗夜里，那些妖冶的花。

    而此时，自己将欲望寄托给了左手，却将梦想交给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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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朝阳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像美女的纤纤细指，巧妙地钻进来。

    马晓东困倦地睁开眼，环顾整个房间，不见另外两人的身影。

    于是赶忙坐起身，回想昨晚的事，竟狐疑起究竟是谁后来喝高了？

    随后，见床头茶杯下压着张字条，取来看时，上面写着：

    苍老师说：若没有躺在床上赚钱的本事，就别赖在床上！落款——徐胜华。

    猛地想起今天有家公司让自己去报道，赶紧收拾东西下楼。

    作者简介：猎聘网专栏作者，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大学中文系毕业，有很强文字驾驭能力，就职于中石油下属机关，对人资管理见解独到。在三茅一度沉寂，后因征文走进卡卡视野，其文或剖析、或调侃，呈现出快乐生活、深入思考的全新人资视角！代表作有迎新系列《寂寞与洛神共舞》、《半江瑟瑟半江红》等，影视书评《<甄嬛传>隐含的人资哲学》、《<倚天屠龙记>隐含的人资经》、《<海贼王>隐含的人资哲学》、《从四大名著和热播剧看离职面谈实施方案》等。目前，长篇人资职场小说《HR成长记》正在连载，有兴趣互动的亲们，可加新建的QQ交流群：25451584，期待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