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老家过年,那么的盼望着,因为过年就能见到父亲回来。父亲一年四季在外务工,即使农忙时也不回来,只有母亲一个人忙碌着,偶尔有舅舅或者表哥过来帮忙,因为父亲是工程队的头儿,所以不能离开;但是过年就可以回家了,还会给我买新衣服,因为我是最小,这是我对过年最大的期盼。至于父亲有没有给两个哥哥买衣服,我从没注意过,因为那不是我所关心的。年前的准备大概就是蒸好多的馒头了、汆肉了等等,依稀有这么个印象。大年初一,我们的风俗是起五更,起来先到“老天爷”神前给父母磕头拜年;然后煮饺子吃(不过我一般不喜欢吃),同时放鞭炮,饺子里还包了硬币,当然是洗干净了,按照家里的人口数包,谁要是吃到了,新的一年肯定交好运,反正就是好的意思。然后除了家中的爷爷奶奶辈儿在家等着别人来拜年,其他的都要出门去拜年,沾点亲的本家,按照长幼顺序到家中拜年。当时我还很小,就没去过。
有一年,父亲突然对我说,想到城市里上学吗,我说:“嗯!”挎着书包就去了,从此开始了城市里面的喧嚣生活。在这十多年里,我们每年过年还是要回到老家的,不过是回到县里的家里。初一早晨,全家一起挤在一辆车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老老家。这个时候的印象就是,暂时收拾出来原来的家,将就一下,哥嫂们照常去拜年,我还是不去,因为家中有小孩,我可以在家帮助父母看孩子,所以就还是躲过了拜年。等到天大亮,哥嫂及本家的哥嫂们也来了,就集中回家拿过年的馒头、饺子、鞭炮、烟花、纸钱、香等,去到老坟上,这是太爷及以上的祖先,我们都没见过的,所有的本家本是同宗,所以都在此集中。女人们放贡品,烧纸钱,上香,因为年代太久远,坟头有点塌陷,年轻一代也记不起是谁的坟头了,就统一在中间点的地方,进行上贡;男人们畅谈,放鞭炮,点烟花;最后所有人磕一个总头,让先人们自己分贡品和磕的头。
然后再到爷爷奶奶辈儿的坟上,做法也是一样,只是我就有了感情。爷爷离世时我还太小,潜意识里有一个爷爷的画面;奶奶看过我,不过在我十岁左右也过世了;还有一个亲的叔叔,早年离世,基本上没有印象,倒是对他老婆印象深刻,因为长得漂亮,留有照片,但是不会生孩子。叔叔离世后,她就带着抱来的孩子改嫁了。现在和叔叔一起的是一个鬼妻,呵呵,老家的风俗,就是叔叔过世后娶的过世了的妻子,小时候一想起来就挺害怕的。每次上坟时,听到父亲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爹、娘,来收纸钱的话!”我就累涌满眶,包括现在此时此刻也是。我就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其实我的内心深处特别脆弱。
二十多岁以后,就不太想回去了。因为老家的女儿结婚早,而我因为上大学耽搁了好几年,加上自身条件一般,没怎么处过对象,每每老家人问起婚姻大事,都不知怎么回答。所以我宁愿一个人待在城市里过年,也不愿意回老家了。
二十五岁结婚后,父母和大哥就不那么折腾了,直接在城市里过年了。大哥也待了在城市里,孩子们在城市里上学,因此而扎根在了城市;二哥却留在了老家,还有二嫂,在老家算是中上收入水平,过年二哥他们过来城市里面一起过年。
而我则跟随丈夫到婆家过年。我家是个大家庭,大哥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二哥家也有两个女儿,这加起来就有十一口人,过年坐在一起不愁打牌的、玩游戏的、聊天的,总是熙熙攘攘、闹闹腾腾的,因为有不同年龄层次的孩子,所以总觉得太乱,不安静;可是婆家呢,除了我家三口就是公公、婆婆,近几年加上太爷,统共6口人。以前梦想着结婚后凑桌麻将,还热闹点,哪知天不遂人愿。公婆什么也不玩,今年甚至连春晚都不看了,太爷也是老早就睡了,老公也是和他父母聊一聊了。婆婆挺咋呼的,什么都是自己的好,永远都在不停地叨叨着,孩子也扎在他们屋里,只是偶尔过来让我抱抱。以至于春晚就我一个人看,哎,习惯了人多热闹的家庭氛围,感觉婆家的年总是那么没有意思,更没有年味。
在婆家唯有一件事让我兴奋,就是还有一个小姨,每年全家到我家团聚,由我来掌勺,呵呵,看到大家吃我做的菜,我花钱、我出力、我乐意,因为只有此时才会感觉出一点点的年味儿!
已过而立之年的人了,虽然生活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是年还是要过的,不知是童心远去了,还是年味儿远去了,总觉得曾经的年味儿已淡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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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sunny薇
正因为过了而立之年,更应该珍惜美好,内心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