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去的时光
妈妈的脸色不好,走路也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和妹妹就紧张起来。她说没事,每年这个时候都出现这个症状,让我们们稍微放下悬着的心。
她一直不肯辞掉她那份力气活,说是活动着比在家玩好。也好,上着班有和她聊着天的,日子过的充实些。我心里的不安让我抽个小空也为她紧张一下,偶尔拿起电话就打给她。
爸爸的身体虽没有妈妈那么让我感到不安,可是,偶尔他喝多酒了,我也很放心不下,急了就和他吵起来,像小时候他教训我一样,看到年纪那么大的父亲,在越来越老的年纪左右不了孩子,没有了威严,像委屈的孩子。我也为自己的鲁莽懊恼,想起自己的态度就自责。
他们在我的视线里慢慢变老,变的我不敢想象。原来一袋麦子一举就举起到肩膀上的,而现在却拖也拖不了。我能怎么安慰他们?
怕他们两人突然变成一个人,在越来越需要彼此的年纪,越害怕越孤单。爸爸一个人,或妈妈一个人。我怎么面对他们一个人的日子?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知道他们有一天终会面对一个人的生活。爸爸独自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在街上,一个人到田地里,一个人。妈妈独自做一个人的饭,自己吃,自己串门,没有挂牵,两个人不在拌嘴… …,如果这样,我该如何面对?
我静静的感受爸爸或妈妈,我依偎着他或她,拥抱一下爸爸或妈妈,很自然,却也很留恋。小时候的我调皮又倔强,是不会向他们撒娇的,听到他们责怪的声音比较多,而现在做任何事他们都是商量的语气,带着老公和孩子回家,像是对待客人一样给准备饭菜。
我越来越留恋和他们独处的日子。周末回家,和妈妈一起到老宅子去浇草莓,即使她的年纪让她感到有心无力,她还是会说,我来吧。内心更酸楚。
老宅子里到处可以看到小时候的我玩耍的身影,年轻的妈妈在推我荡秋千,那温和的目光温暖我着我;或是受了责骂,暗自躲在墙后边哭泣的我;拒绝吃饭,妈妈哄我的一刹那,爸爸在院里栽种果苗,妈妈爱惜我的石榴树,给培土的片刻,妹妹哭闹和我争吃苹果,… …一个个影像突然洪水般袭来,那许多的瞬间,许多的记忆聚拢起来,我无比怀念起童年的一切。
下雨后爸爸穿着水靴从学校接上我背着我回家,我调皮磕破膝盖,爸爸抱我回家上药,妈妈责备我不做功课,贪玩,和妹妹吵架撕了珍贵的照片,委屈的眼泪和倔强再也不理她的我……
老宅子里全是我童年的照片,爸爸,妈妈,妹妹,我们一家四口人热闹的身影,还有那条忠诚的黑狗,还有小时候喂过的老黄牛,还有梧桐树上的淡紫色的桐花,还有秋千,还有已经很高的香椿树,还有,还有… …
无比留恋的那些远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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