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7日，华某入职金城公司开办的钱江市场，从事保安员岗位工作。同日，钱江市场与华某签订了《全日制劳动合同》一份，约定合同期限自2009年10月17日起至2012年12月31日止。

2013年1月1日，又续签了《全日制劳动合同》一份，合同期限自2013年1月1日起至2015年12月31日止。

2015年12月1日，钱江市场向华某发出《续签劳动合同通知书》一份，通知书载明“你与市场2013年1月1日所签的《劳动合同》将于2015年12月31日到期，现市场决定与你续签劳动合同三年。请在接到本通知后确认是否续签《劳动合同》，由你本人在《续签劳动合同通知书》上签名确认意见后，于2015年12月6日之前交部门经理；如未在上述规定时间内上交本通知书，视作你拒绝续签劳动合同，原劳动合同到期即行终止”。同日，华某于该通知书本人意见栏目内签署了“续签合同三年”的意见。2016年1月1日，钱江市场与华某签订了自同日起至2018年12月31日止的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2017年6月8日，发展中心向金城公司发出拱城发〔2017〕73号《关于加快推进沈塘湾南区块城中村改造钱江市场(鞋城)部分房屋拆除工作的通知》，通知称“2016年G20峰会前，在贵司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敬请贵司继续积极配合沈塘湾南区块城中村改造，抓紧于2017年9月20日前完成签约腾房工作，并将房屋移交我中心拆除。特此通知，请予支持配合！”。华某工作地点属于拆迁范围内。

2018年5月31日，钱江市场向华某发出《提前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通知书载明“华某：市场与你的劳动合同原将于2018年12月31日到期， 现因市场鞋城区块拆迁，市场将与你于2018年6月30日提前解除劳动合同。请你于2018年6月30日前按规定办理离职手续。特此通知。”

当日，双方就提前解除劳动合同具体事宜进行了协商，但未能达成协议。

2018年6月15日，钱江市场以“市场与你于2016年1月1日签订的《劳动合同》，现因市场鞋城箱包区域列入城中村拆迁改造范围，故市场将与你于2018年6月30日提前解除劳动合同”为由，向华某发出《离职手续办理通知书》(华某签收时间为6月20日)。

2018年7月2日，钱江市场以“现因市场鞋城、箱包区域已被拆迁，按照劳动合同订立时所依据的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致使劳动合同无法履行，经市场与劳动者协商未能达成协议，现与其提前解除劳动合同，即自2018年7月1日起与该同志解除劳动合同，终止劳动关系”为由，向华某发出《解除劳动合同证明》(华某签收时间为7月4日)。

2018年7月13日，钱江市场向华某支付了经济补偿金49922.25元。

2018年8月8日，华某向仲裁）申请仲裁，要求裁决金城公司支付其违法解除劳动合同赔偿金108000元；支付其2018年半年奖金6500元；支付其2016年1月至2018年6月未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赔偿金90000元。

2018年9月17日，仲裁委经审理后作出仲裁裁决书，裁决：一、金城公司支付华某2018年上半年的奖金5161元；二、驳回华某的其他仲裁申请请求。

华某不服该裁决，提起本案诉讼，诉请判令：1、金城公司支付其违法解除劳动合同赔偿金人民币108000元；2、金城公司支付其2018年半年奖金人民币6500元(全年13000元)；3、金城公司支付其2016年1月至2018年6月未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赔偿金人民币9000元。

一、关于金城公司有无违法解除劳动合同及应否支付华某赔偿金的问题。2018年6月，华某工作的场所钱江市场因城中村改造已被拆迁，致使金城公司履行原劳动合同所必要的客观条件发生变化，并致金城公司不能继续履行原劳动合同。 上述情况出现后，金城公司与华某对合同解除进行了协商，但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金城公司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四十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用人单位提前三十日以书面形式通知劳动者本人或者额外支付劳动者一个月工资后，可以解除劳动合同：……（三）劳动合同订立时所依据的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致使劳动合同无法履行，经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协商，未能就变更劳动合同内容达成协议的。”规定，提前三十日以书面形式通知华某将于2018年6月30日提前解除双方的劳动合同，之后，又根据劳动合同法的相关规定，给予了华某相应的经济补偿。金城公司此举并无不当，且符合法律规定。因此，华某要求金城公司支付其违法解除劳动合同赔偿金的请求，缺乏依据，原审法院不予支持。

二、关于金城公司应否支付华某未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赔偿金的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十四条第二款规定：“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协商一致，可以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有下列情形之一，劳动者提出或者同意续订、订立劳动合同的，除劳动者提出订立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外，应当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三）连续订立二次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且劳动者没有本法第三十九条和第四十条第一项、第二项规定的情形，续订劳动合同的。”据此，可以得知，在该款规定的情形出现时，劳动者提出或者同意续订、订立劳动合同的，除劳动者提出订立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外，应当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用人单位提出续订、订立劳动合同， 劳动者同意的，即使是用人单位提出续订、订立的是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也应当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本案中，华某在金城公司向其发出续签劳动合同三年的通知书后，于2016年1月1日与金城公司续签了为期三年的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此举，虽为华某真实意思表示，但华某并没有主动要求订立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原审法院认为，此次劳动合同的签订，除作为劳动者的华某提出订立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外，作为用人单位的金城公司依法应当与华某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因为，截止2015年12月31日，双方已连续订立二次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即使此次金城公司提出续订、订立的是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也经过了华某的同意，但依法仍应当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金城公司未与华某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应属不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八十二条第二款“用人单位违反本法规定不与劳动者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自应当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之日起向劳动者每月支付二倍的工资。”的规定，金城公司依法应当支付华某二倍工资的差额。因此，华某要求金城公司支付其2016年1月至2018年6月未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赔偿金请求的合理部分（37800元=2100元/月×18个月），原审法院应予支持。

三、关于华某诉请的年终奖问题。年终奖虽然在钱江市场与华某签订的劳动合同中并未有约定，是否发放年终奖也是用人单位的自主行为，但2015年至2017年度，钱江市场每年度均在向华某发放数额不等的年终奖，且提前解除劳动合同并非华某的主观意愿所致，因此，华某要求金城公司支付其2018年半年奖金请求的合理部分，原审法院予以支持。金城公司应当支付华某2018年上半年的奖金5161元〔酌情以3年的平均数为基数(12901元+9999元+8067元)/3/2〕。

综上，判决：一、金城公司支付华某2018年上半年奖金5161元；二、金城公司支付华某未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二倍工资的差额37800元；三、驳回华某其他诉讼请求

编者按：二审驳回，且与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无关，便于阅读已经删去。

案号：（2019）浙01民终4879号